第七章 母亲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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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父亲年长母亲四岁,身体也不是很硬朗了。父亲说他年龄大了,熬不了夜了,我下了夜班只好跟我们宋厂长说明家里的情况。我们宋厂长也很欣赏我的任劳任怨的工作态度,我对父母的孝顺是他最欣赏我的地方。他就是因为“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而追悔莫及。他的父母在他欲闯出一番事业的时侯先后过世。
  他一直悔恨自己的不孝,经常告诫我:“李啊,想着父母在不远行,能尽孝要趁早。你创得怪好,却未能尽孝双亲,也会被世人指责辱骂。而我们也会心存悔恨,至死不渝啊!”我跟宋厂长说:“厂长,谢谢您的教诲,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宋厂长打断我的话:“臭小子!少在我面前拽文。赶紧回去伺候你妈去吧!”
  宋厂长最终给我安排在白班干胎面挤出工序做代班班长,领着四五个人拉胎面,原先的工作找別人顶上了。我跟宋厂长说:“谢谢您!宋厂长。其实,父母在不远行是我对父母的承诺。尽管我父亲骂我没出息的样子,一辈子会让人瞧不起。我想总有一天他老人家会明白我是对的。等二老百年之后,我不想出息老天爷也不答应啊!”“好,好,好,你小子还一套一套的!快走吧!”宋厂长往门外推着我“替我问候令堂大人,改天我去探望她老人家。”我跟宋厂长说:“谢谢您,厂长。您的心意我替我妈心领了!真的使不得。”然后我匆匆忙忙往家赶,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跟宋厂长好好干,以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一路上,看到车来车往,人来人往,在镇上的集市上茫茫人海中却再也没有母亲那矫健的身影,还有我父亲拖着我在集市的人流中跟母亲藏猫猫的场景。
  我刚到家,家里人挺多,我心里“咯噔”一下。俩姐姐迎上来把我堵在大门口,大姐细声细气的跟我说:“亮子,你跟厂里说说別上夜班了,你晚上在家伺候咱妈吧!咱弟弟又被妈骂了,赌气出去了你没看着他?”我说:“我已经说了,今晚在家上夜班。雨,怎么啦?”二姐抢先说:“还不是因为你,不知道你在妈面前说什么了?糊涂妈说雨挣钱多,你整天在她身边,挣钱又少,雨在有事儿时抓不到他的人。妈要求雨挣的钱给你一半。凭什么?_?你说凭什么?你没能耐没本事儿,你不在她身边,你不伺候她,能去哪儿?你伺候她不应该吗?真有意思…”大姐刚想制止二姐说话,我冲她摆摆手:“二姐,您她完了吗?您她,她,她,是说咱妈呀?您说您也算是咱妈她老人家的闺女吗?您多说两句妈怎么啦?没有规矩。”大姐赶紧说:“行了!別吵吵让人家笑话。玲儿,別那么说,咱们都应该伺候妈不是吗?咱妈养了咱姊妹四个,不止养亮子不是吗?”我说:“大姐,不是我愿跟二姐吵吵,您瞧二姐说那话。您也甭搭理她。她就养了一个儿子,我看等她儿子出息了。再等她百年之后,自己爬进坟墓去。”二姐气的冲我吹胡子瞪眼睛:“你…”无话可说,气哄哄的走了。
  大姐拍我肩膀一下:“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耍贫嘴儿。你去找雨谈谈吧!咱妈是糊涂点儿,让他別往心里去。劝他回来咱们商量一下,咱妈病情愈发严重了…”说着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害得我也跟他哭了一把。
  我正想出去找雨,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差点儿跟我撞个满怀,他推我一把头不抬眼不睁的径直往里屋走去,他变了。以前他每次回来都会飞扑到我身上,狠狠的亲一下:“哥,想死我了您呐”
  他当兵走的时侯,紧紧的抱住我说:“哥,晚上听不到你讲故事了我怎么能睡着啊?”
  我用拳头轻轻打在他肩膀上:“臭小子,长不大了?去当兵不比在家里,凡事能忍则忍,不能忍也要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在家事事好出门事事难啊!在部队好好表现,争取留部队,讨个首长的闺女做媳妇儿,给爸妈长长脸。到了部队给家里来个信,我知道你懒得写,就给村委打个电话吧!我明年争取装上电话。快走吧!人家就等你小子了!”我顺势推了他一把:“家里有我,你放心好了”其实,这话跟他说不着,或者说没有实际意义。他已经对向往的军旅生活望眼欲穿,恨不能飞往部队。他的心比我大得多硬得多。
  弟弟两年义务兵,转眼间就没如我所愿留在部队,复原回家了。在镇上武装部,看着阔别两年的弟弟回来了,我也不提该有多么高兴了。这小子在部队没少锻炼他,五大三粗的身板很是魁梧伟岸。弟弟看见我,上前一把就把我抱起离地三尺:“哥,还好吗?家里人都好吗?”我挣扎着:“放我下去,怎么着?跟我显摆你强壮了?家里都还好了!就是妈的病情有所加重,住了几次院。”弟弟放下我向开来的手扶拖拉机走去,他把行李扔上车摇起车来,让我坐上去加大马力往家赶去。
  很快我们到家了,村委在村南头的路口处放了鞭炮,村委班子上前来向弟弟打了招呼:“小子,回来了!”村委书记说着拍了拍弟弟的脑袋“好,壯实了。在部队有没有入党啊!”弟弟羞愧的说:“爷爷,现在部队不像您当年,好好表现就能入党啊!现在没有这个就不好入啊!”弟弟捻着手指做着无奈的表情。村委的人听说后顷刻间走光了。雨不管那一切直管向家里开去,到家后雨也没熄火直奔母亲的房间。我只好帮他收拾行李拿回家,把车开回家安顿好。
  雨看到母亲扑过去抱着母亲撒娇似的说:“妈啊!好想你啊!您身体还好吗?”母亲抱着日思夜想的小儿子老泪纵横,把弟弟的脑袋轻轻托起,狠狠的弹了一下:“好!疼不?就是你哥遭罪了。上不了个正儿八经的班,挣不了几个钱,一心就惦记着家惦记着我。我看说媳妇都要成问题啊!”弟弟不加思索问:“为什么?”母亲不高兴了:“为什么?你去当你梦寐以求的兵了,你俩姐也先后出嫁了有了孩子,咱家不就还有你哥么?我又住了几次院,要不是强子的岳父那关系,恐怕你哥得借贷了”弟弟听了不再作声。
  再后来,弟弟跟我干了两年橡胶厂认识了我弟妹,两人结婚后,弟弟又去干了船员,当过海军的他,完全胜任了该工作。
  弟弟径直向天井(即堂屋前院)走去,被我拽住拉了回来。“怎么啦?挣大钱了?让那俩铜板堵着眼了,连哥哥都看不在眼里了?”弟弟没好气的挣脱我的手:“滚蛋!你到底跟妈说什么了?你给妈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不是,你跟二姐怎么都问我这个问题?妈跟你说什么了?”然后弟弟就愤愤的说:“咱妈说了!你因为她没干过好工作,有时按半月的请假,好单位人家就辞退了,不好的单位倒不辞退,却也挣不了几个钱。而今结婚了又有俩孩子,拖着债务过日子,你们不帮帮他吗?”我听了之后:“原来如此而已,你至于生那么大的气吗?咱妈那样说,就是觉得我创性不如你们,又有俩孩子,说了你嫂子那样的媳妇儿,所以就希望你们能帮帮我而已。你们不愿帮也就答应着,给她老人家个‘顺气丸’吃不好吗?妈出院那天,你没听见那陈院长千叮咛万嘱托,不能让妈受任何刺激吗?那是咱妈呀!你至于吗?”
  弟弟真的变了,从我们都结婚以后吧!他不耐烦的说:“好,你就装你的好孩子吧!”说着向母亲的房间走去,我紧随其后还在为母亲辩解。弟弟走到母亲面前把身后的我拽到母亲面前:“你问问他,他好意思开那个口吗?自己创性不如人得想办法好好创,我养嫰两人就罢了,我还得养他全家啊…”他还没说完,母亲一巴掌打向他的脸,他后退一步,把我推向前,母亲闪了一下,差点儿竖到炕前去,我赶紧迎上去托住母亲:“妈,您老小心!”我看见母亲把家用制氧机上的气线挣脱了,脸色变的铁青,气得直咳嗽嘴角有血溢出,我吓坏了。赶紧给母亲接好气线,轻轻拍拍母亲的后背:“妈,妈,妈咱不生气好不好?妈,我不用她们帮我,我现在挣好多钱呢!我能养活您二老还有她娘仨。”二姐和大姐在边上看着,母亲的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二姐拖着弟弟向院里笑着走去。大姐赶紧迎上前帮我将母亲放倒在炕上铺得厚厚的被缛上。母亲气的要死不活的闹腾着,我满眼噙着泪水,安抚着母亲。大姐气得出去,一人一脚,一人一耳光。这是他们长这么大,大姐第一次打他们。大姐打完潸然泪下,回到母亲房间又不得不把眼泪擦干。母亲因为刚才气得厉害了,竟然有大便排出,闻到了臭味,赶紧得将母亲身下的屎尿布扯出来,用炕头上备用的卫生纸为母亲擦了屁股,从不怎么热的热水袋里取了些水濡湿了一些卫生纸将母亲的屁股擦拭了两遍,帮母亲换上内裤。我让大姐把屎尿布拿出去,大姐的电话响起来,原来是我外甥在学校肚子疼的厉害让家长去带回家,于是大姐嘱咐了我几句:“亮子,小杰在学校肚子疼,我得去看看。咱妈就靠你了!唉!亮子,你受累了!”跟母亲说:“妈,小杰在学校肚子疼,学校叫家长去带回家,他爸下海去了,只好我去了。妈,我改天再来看您。我走了妈。”然后就含泪急急忙忙的走了。我冲大姐喊:“大姐,不要着急,路上小心点儿。”我只好把母亲的屎尿布把塑钢门窗打开一点儿缝扔了出去。母亲已经是老泪纵横了:“亮子,妈那耳光打在你的脸上疼不?”母亲摸着我的脸心疼的问我。我强装出的笑脸,笑着说:“妈,一点儿都不疼。您老从小就没碰过我一指头,您没练出劲儿来。”母亲让我逗笑了:“你这傻孩子,我怎么舍得打你啊!我欠你一辈子啊!…”我赶紧打断母亲的话:“妈,今天挺好,外面不怎么冷要不要开上您那宝贝儿出去晒晒太阳去?”
  弟弟和二姐挨了揍又乖乖的回来了。二姐说:“我要回去了,家里还有事儿呢!妈,我走了,亮子,好好照顾好妈啊!”那对我嗤之以鼻的神情,随着她扭身离去掉下来落在地上,我清楚的听到“嘭”的一声被她摔门而去的声音覆盖,我闭上眼睛叹了口起摇了摇头。弟弟又说话了:“行了!別装深沉了。你就装你的好孩子吧!我们公司来电话了,说有个船员他爸爸病了他赶不上船了,让我去顶上。”我急眼了:“你没说咱妈也病得厉害了吗?”我安抚了母亲一番:“妈,我出去跟他谈谈。”母亲失落的眼神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弟弟向外走着:“妈,我走了!”我一把拽住他向院里走去,他挣脱我的手走到大门口:“我在家里还要惹妈生气,我去出海,咱妈眼不见心不烦。再说我刚买了楼,交了首付,我还要打房贷呢!”我说:“你在家一定要惹妈生气吗?你那同事的父亲病了,人家还知道在家尽孝,你怎么不知道啊?你买了房子打房贷?你一年回来就能挣近十万,你的房子是我帮你买的,我知道月供两千元足够了!你一年不出海也没关系不是吗?你犯什么浑?”弟弟倔犟的扭过脸不看我:“家里不是有你这个大孝子吗?花多少钱你给我留**,回头我给你报,大不了我拿大头你拿小头还不行吗”我一拳托在他下巴底下,将他一拳搥到大门外:“你混蛋!你眼里只有钱是吗?咱妈的命你用钱能买回来吗?床前尽孝的机会你能用钱买到吗?妈养了咱们姊妹四个人,咱妈病入膏肓了时日不多了,你知道不知道?”
  父亲因为我们四个孩子们在家溜出去玩儿了半天回来了,正好看见我收拾我弟弟。父亲说:“也是啊!你妈病常常了,都堵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你就让他走吧!家里不是还有你和我吗?”我很诧异也很气愤:“爸,您怎么能那么说啊!我妈她老人家病得很厉害了!他刚回来几天,您让他帮我伺候我妈两天不行嘛!?您不是也能休息几天嘛!得…”父亲打断我的话厉声道:“他买楼买的,还要打房贷,你能帮他打房贷啊!別叨咕了!我还没死就我说了算!”我愕然了,我无语了,我能跟父亲的权威叫板吗?母亲在家听到父亲厉声对我说的话,嚎啕大哭起来:“啊呀!我那老天爷啊!快叫我死了吧!叫俺那好儿子好受些啊!”我赶紧跑进母亲房间抱着又哭又闹的母亲,感觉一阵晕眩将母亲按倒在她的被缛上,我瞬间打了个激灵“妈,別这样子说。我爸他让雨走了还有我呢!您別哭了好不好?我伺候您。”我已经是泪流满面,泪如泉涌我的眼睛生疼。
  说起母亲炕上用的家庭装制氧机,是今年母亲六十六大寿那天,强子花了一千六百六十六元托韩国人从国外买回来的,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我那天正好发了七八两个月份的工资,我跟强子说:“我早就想给妈买台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哈哈…”强子抹着脑袋说:“哥,您怎么个意思?”我拍了一下强子的脑袋:“就是说你找人买回来了,我付钱。我不懂这玩意儿,也不敢随便买,正好你买回来了我付钱。算是你我孝敬咱妈的好吗??强子急眼了:“哥,您不带这样欺负人的,您不是抢我的功劳么?”“臭小子!我不是说了吗?算你是孝顺的好孩子吗?跟我还计较么?”强子说:“就是说我一分钱没出,白赚了个孝顺的名声呗?”我拍拍他的背后,你出心了不是?这已经很好了不是吗?咱俩就別较那个真了!”强子笑着说:“哥,也就是您啊!别人…”他做出狡猾的狐狸的样子,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因为我几乎常年上夜班,下班后回家,家里地里忙得不可开交,所以睡眠很是不足。尤其在母亲病重以后,我每天几乎睡不上四个小时的觉。所以我上白班后,有一天我骑摩托去上班迷迷糊糊就走到路中间,忽然听到后面有辆大车在撕心裂肺的鸣笛后,“吱嘎”刹住了车,吓出来我一身冷汗,我只好将车骑到路边上,感觉背后有嗖嗖的凉风,大车司机从我身边操着外地口音大声谩骂着绕我过去。我停在路边定定神,心想:我还想要伺候我母亲呢!我不能有任何差错,否则将失去尽孝的机会。这样的事情出现不只一次,我们厂里跟我熟络的人跟宋厂长说了那一幕幕惊险的场面。其实在这之前,我上常夜班时,有天晚上我在开炼机旁睡着了,让炼好的大胶卷带到开炼机上去,幸亏有个维修工看见了把我拽下来。我们宋厂长吓了个半死,亲自请我和那个维修师傅喝了一顿酒,说是给我压惊,倒不如说是给他自己压惊,因为我睡着了,什么情况我真不知道。请那维修师傅是必须的,我向他行了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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